对治下知县下达今年完税任务后,知县再通过各村耆老、乡绅,向本村农人收税。
有些偏远地区,甚至直接将税收承包给某一大户,类似包税制。
这般做,自是节省了官府的行政支出,但一层转包便意味着一层盘剥,毕竟没人会不落好处白干活。
崔载道却哈哈一笑,指着蓬下数名身穿上蓝下黑校服、一手执笔一手打算盘的女子,说道:“不需多少公人,早年间,王爷为防官吏不法,便请了蓝翔学堂学生做志愿者,亲自随各征粮点去往第一线,厘清账目、监督征粮。”
对淮北各事极为上心的关惠民稍一思忖,便忍不住赞道:“如此安排,甚妙!”
贵公子钟炎却迷惑道:“关兄,此事妙在何处啊?”
关惠民看了笑而不语的崔载道一眼,便以自己的理解解释道:“学子年轻,无经年官吏身上的油滑之气,他们眼中容不得沙子,有他们在旁监督,便是官吏有取巧心思也不敢胡乱伸手。”
说白了,便是少年热血,正是原则性最强的时候,不虞担心与官吏同流合污。
崔载道点点头,认同关惠民的说法,又补充道:“我蓝翔男女两校,结业后从军、入仕者各占三成,不管作甚,能提前和油滑老吏、农人打交道,能学来许多课堂上学不到东西,于未来大有助益。”
关惠民、顾云棠等人对此感触不深,但出身官宦的钟炎却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在家时常听父亲讲,朝廷许多善政到了下边,往往变成了害民恶政,主要原因便是执行过程中,身为执行者的吏人损公肥己、上欺下瞒.若学不会和吏人打交道,便做不好一地官员。”
众人再往前走出十余步,只见官府征收点侧方那十来处帐篷外,挑着各色旗幡,分别写着‘鹭留圩农垦’‘中原农垦’‘管氏油坊’等等。
更有小厮在自家帐外对来往农人喊道:“管氏油坊,大量收购花生、黄豆.”
他一开嗓,旁边另一家油坊的收购点小厮马上也喊道:“周记油坊,也收花生、黄豆,价格比他家合适,各位老乡快来啊.”
“周二,你找事不是?”
“咦,管三,府衙早有公文,花生黄豆这等经济作物,由市场定价,不服你也涨价嘛!我们周记油坊遵从的是王爷教诲,让农人多挣几文钱!”
“好!周家小哥,好样的!”
当即有一群拉着花生黄豆的农人起哄架秧子。
农人也不傻,自是乐的看他们竞争。
眼看有维持秩序的巡逻老兵走了过来,周、管两家的管事才将各自下人拉回了帐内。
这一幕,也让留淮学堂众人看的津津有味,那关惠民却敏锐道:“崔兄,旁边这些收购点都是私人商户?”
“是啊。近年淮北接连丰收,农人缴了两成半的粮税,剩下的一家吃嚼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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