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别苑的御书房,开始处理奏疏。
“这帮家伙,就想着收租,一点风险都不想有啊。”朱祁钰将一份奏疏放在了一旁,留中不发。
这是一份翰林院的翰林写的一份奏疏,其核心的意思是秦始皇帝任战胜之威,并吞战国,海内为一,功齐三代。
但!是
秦始皇却务胜不休不止,男子弃耕导致了粮饟不足,而女子因为家中无丁,无依无靠,纺绩不足于帷幕。
百姓靡敝,孤寡老弱不能相养,道路死者盈道相望,盖天下始叛秦。
朱祁钰发现翰林院的翰林很喜欢骂秦始皇,而且骂的都是花样百出,观点颇为新颖。
说一千,道一万,到最后,都会落到一个点儿上,那就是穷兵黩武。
这种骂法,会平替到汉武帝身上,还会平替到唐太宗身上,也会平替到明太宗文朱棣身上。
现在正在逐渐平替到他朱祁钰的身上。
那这位翰林骂秦始皇、骂汉武帝、骂唐太宗、骂明太宗,到底想骂谁?
骂朱祁钰这个皇帝,和这几位一个货色,都要把这国折腾亡了才甘心。
作为亡国之君,朱祁钰感觉到非常的荣幸。
朱祁钰敲着桌上的奏疏说道:“什么是不上道,这就是不上道。”
“朕要郡县安南,朝中的士大夫们一言不发,这翰林,还不知道风力向哪里刮,也就是个翰林了,实在不行,就送去石景厂挖两天煤,估计出出汗,就通透了。”
兴安犹豫了下说道:“陛下,臣愚钝,为何秦始皇总被骂呀,什么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贪鄙之心之类的,什么难听就骂什么。”“这都骂到长相上了。”
朱祁钰笑着说道:“朕不是说了吗?始皇帝那套,阻止他们收租了,他们当然要反对啊。”
“臣愚钝。”兴安俯首说道,他是真的不明白,百代皆行秦制,为何就揪着秦始皇翻来覆去的骂。
“你看啊。”朱祁钰坐直了身子说道:“这个逻辑很简单,老爷们最怕打仗了,一打仗就得动兵,可是这动兵的胜负因为战争的偶然性导致不可控,就需要倾尽全力来获得优势,打掉敌人的反抗意志。”
“兵从何来?”
“你从流民中拉出的壮丁,就是两宋的厢军,战力可谓是乌合之众,还没打,就跑的无影无踪了,无恒产者无恒心。”
“你要是从良家子里遴选,方可为虎狼之师。”
“良家子何来,恒产何来,死战之心何来?在咱大明不就是得男耕女织,没有生产资料,流民遍地,强军无从谈起。”
“这打完了仗,你是不是得封赏?这羊毛出在羊身上,封赏土地田亩生产资料,那是不是就有了更多的良家子?良家子一多,满天下都是良家子,那还怎么收租?”
“所以,他们骂秦始皇的理由,就是想让江山社稷中存在一大批的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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