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摧毁或取代。不过，6俊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按照6俊的思路，原来平北军府距离攫取天下大权，竟然已只有一步之遥了。
从执掌一州军事的方镇与控制大晋中枢权柄的强臣之间，距离是如此接近，而需要6遥做的，仅仅是眼下按兵不动，坐视东海王幕府彻底倾覆而已……这诱惑太大太大，而需要的付出又太少太少！
“可是……”6遥焦躁不安地猛然挥手，像是驱赶着身边并不存在的飞蝇：“这样的话，鄄城军民如何？”
东海王虽然屡遭败绩，但出镇中原时搜罗的数十万名将劲卒毕竟还未尽数溃散，再加上从四面八方汇聚到鄄城的流民，6遥估计此刻据守在鄄城内的军民士庶的数量已经庞大到了相当的程度。根据探听得来的情报，这些人士气低靡、军械粮秣都很不足，随时会成为石勒口中之食。
“兄长您是用兵的大行家，想必不会误判局面。中原贼寇兵力强盛，摧毁幕府如泰山压卵之易；以幽冀联军的力量想要救援他们，本来就极其困难。何况，石勒也不会给他们多少时间。”6俊冷酷无情地应道：“东海王出逃之后，鄄城必然大乱，而贼寇们就会趁机起猛攻。这些人抵挡不住的，全都会死。他们流淌如河川的鲜血，将会是给东海王幕府的最后一击。从此以后，幕府羽翼尽去、上下崩离，除了我们，再没有人可以依赖。”
6遥突然觉得眼前的堂弟陌生起来，他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机敏少年了。分别以来，6俊究竟经历了什么？他所作所为的目的是什么？在战场上，6遥无数次身当锋镝、破军杀将，手底下的人命早就数不胜数了，自以为心肠硬如铁石。但这些文人呢？十数万、甚至可能是数十万人的性命，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
似乎只是犹豫了片刻，回过神来，远处刁斗声响，竟已到了夜中。6遥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面庞：“道彦，你且去歇息。此事非同小可，容我细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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