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不需要金乌与玄兔奔波,就有日升月落。
从此不需要天筹冗长,天索交错,就有风去风来。
昔日未尽之事,未成之工。
今朝拾起。
实他该继续推算星表位置,可今夜月白梅红,风轻雪落,美好得让人犯倦。
样的晚就该坐在窗前看风景。
窗要半开半合,要留一扇给月光,留一扇给花影。如果两人在一起,还该披厚厚的大氅,一人打伞,一人拢袖,一起去踏雪剪一枝梅。伞要油纸伞,要正红色,不要有什么山水墨画,也不要有谁题什么词来附庸风雅。大氅要边沿带一蓬厚绒,不要白色也不要灰色,要最深的玄黑色绣一圈角隅纹。
想摘花,没人打伞。
想喝酒,没人焙火。
那就偷个懒吧。
就一晚。
“阿洛,总有人给我长句短诗,赠我宝阁明珠,你知不知道?”指尖拨弄落到桌的红梅花瓣,仇薄灯忽然又唇角微弯,笑染眉梢,语气略微带几分促狭,“放话本里,大概一出趁虚而入的戏码。”
排铃叮当,空灵不绝。
天池边的梅木清寒,如人影孤俊。
不用想也知道,若某个人在前,然已经一声不吭地生闷气了,转头就该冷脸拔出绯刀,给胆大包天的家伙一个痛快……也不对,如果某个人在,那些人没有那个机会胆大包天。之前在烛南,日出海开,千舟迎来,某个人用黑氅将他裹得严严实实还不够,还要把轻舟划得比什么都快。
桌的梅花无风自旋。
仇薄灯轻哼一声,拈起红梅花瓣,将它送入清风中,笑骂:“小心。”
花瓣落进风中,与白雪一同旋转,殷红与素白,如恋人相依相对。
“算了,不逗你了。”
仇薄灯偏头看红梅与雪花在风中起舞,懒洋洋地将下巴抵在交叠的十指,对着幽蓝夜幕的洁白月轮大大方方地承认。
“阿洛,我想你啦。”
没什么需要隐藏,没什么需要否认。
喜欢就喜欢,思念就思念。
他曾推星衍月的云中神君,也曾恣意妄为的太乙小师祖,可有个玄黑衣裳的人曾在净池的藕花深处触碰他的眉梢,又轻又固执地喊他娇娇,还要补两个字,盖章戳印一样,说,我的。
想来也真好笑,堂堂人间天道怎么幼稚到种地步?
谁谁的,向来孩童才会说的话。
长大成人就知道人心善变,谊易更,大家都漂泊戒备的灵魂,哪怕同床共枕,往往也只孤单两个人。只有尚在老树下跳格子踢石头的孩子喜欢把一切东西打自己的标记,宣布什么独属于自己。
可他答应了。
于往种种份皆成云烟,从此以后他只属于一个人。
幼稚就幼稚吧。
两个人一起幼稚总好一个人独自疯掉。
红梅与白雪忽忽下,缠绵旋舞,随风掠嶙峋的山石与湖心小亭的栏杆,最后一起落到结了薄冰的湖。
“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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