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什么想没想好？”

　　林和西的样子真的将胡苗苗吓住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林和西。

　　家中没出事的时候，他是一个清秀、温润、谦和有礼的少年。考场失意家道中落被迫背井离乡时他自责、愤懑、不甘周身被仇恨笼罩着。被抓紧监狱之后他开始沉默、身上的气息仿佛被什么给禁锢了让人轻易感知不到，细看却能发现他的眼神带着让人敬畏的寒气。

　　那些是不同时期的林和西，可无论什么时候，林和西的眼睛里都是闪耀的，不同此时，似乎被什么吸走了精华。那副羸弱却始终笔直的后背现在也佝偻在一起，像一个丧失全部失望颓然至极的人，这个林和西全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林和西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想笑可努力动动嘴角，最终却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我不怪你，你想跟他走也是正常的。换成别人，应该也会这么做的。毕竟……我只是一个除了喜欢、什么都给不了你、甚至都不能保护你的落魄秀才。而他……是未来的宣远候，家道显赫、前途大好，长的……也不难看。

　　我不怪你，你的选择是对的。苗苗，谢谢你陪了我这些年，你放心，不论你……你怎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以后……但凡是有什么事是我林和西能做的，你尽管开口，我绝不会不管你。”

　　林和西脸色惨白，几次用尽力气咬着嘴唇才让自己把话说出来。

　　话毕站起身走到自己的书多少前，背向胡苗苗双手支在桌子上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快速地说，“你真的一刻都不能等了吗？我马上就要参加乡试了？等我乡试过了，有了一官半职，你以我妹妹的身份进侯府怎么也比现在好一些，就算是个小妾到时候在他那些妻妾面前也硬气点。

　　如果……如果你实在不想再等，也还是要再忍几天，他打了曹墩子以后就出京城躲起来了，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你贸然上门与你今后的生活不利，还是等我通知他来接你的好。”

　　胡苗苗站在原地，傻眼了。脑中全是林和西刚才说的那些话，一个问号接着一个问号排山倒海的向她袭来。

　　什么选择？什么进侯府？谁家道显赫？罗啸虎吗？谁要做小妾？自己吗？他说什么？喜欢？喜欢谁？

　　胡苗苗使劲儿的晃晃晃脑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中默念，“深呼吸，123。”突然一道光在头上炸开。

　　自己说了这么多，胡苗苗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林和西眼中两颗水雾不受控制地砸到面前的书纸上，看来一切真的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有权利不让胡苗苗离开，哪怕罗啸虎来抢都不行，可他不想用此来留住她。他喜欢苗苗到骨子里，甚至生命，可如果跟着自己不幸福，还不如放手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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